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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 053 回
第 053 回楚庄王纳谏复陈晋景公出师救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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仪行父二大夫，却说陈灵公与孔宁。俱穿了夏姬所赠亵衣，朝堂上戏谑，大夫泄冶闻之，乃整襟端笏，复身趋入朝门。孔，仪二人，素惮泄冶正直，今日不宣自至，必有规谏，遂先辞灵公而出。灵公抽身欲起御座，泄冶腾步上前，牵住其衣，跪而奏曰：臣闻 ‘ 君臣主敬，男女有别，今主公无《周南》之化，使国中有失节之妇。而又君臣宣淫，互相标榜，朝堂之上，秽语难闻，廉耻尽丧，体统俱失。君臣之敬，男女之别，沦灭已极！夫不敬则慢，不别则乱，慢而且乱，亡国之道也。君必改之！灵公自觉汗颜，以袖掩面曰：卿勿多言，寡人行且悔之矣！
孔、仪二人尚在门外打探，泄冶辞出朝门。见泄冶怒气冲冲出来，闪入人丛中避之。泄冶早已看见，将二人唤出，责之曰：君有善，臣宜宣之；君有不善，臣宜掩之。今子自为不善，以诱其君，而复宣扬其事，使士民公然见闻，何以为训？宁不羞耶？二人不能措对，唯唯谢教。
述泄冶责备其君之语：主公自今更勿为株林之游矣！灵公曰：卿二人还往否？孔、仪二人对曰：彼以臣谏君，泄冶去了孔、仪二人求见灵公。与臣等无与，臣等可往，君不可往！灵公奋然曰：寡人宁得罪于泄冶，安肯舍此乐地乎？
恐难当泄冶絮聒，孔、仪二人复奏曰：主公若再往。如何？灵公曰：二卿有何策，能止泄冶勿言？孔宁曰：若要泄冶勿言，除非使他开口不得。灵公笑曰：彼自有口，寡人安能禁之使不开乎？仪行父曰：宁之言，臣能知之。夫人死则口闭，主公何不传旨，杀了泄冶，则终身之乐无穷矣！灵公曰：寡人不能也！孔宁曰：臣使人刺之何如？灵公点首曰：由卿自为！
做一处商议，二人辞出朝门。将重贿买出刺客，伏于要路，候泄冶入朝，突起杀之。国人皆认为陈侯所使，不知为孔、仪二人之谋也。史臣有赞云：
君臣宣淫，陈丧明德。
大廷株林。 缨绅衵服。
独矢直音，壮哉泄冶。
龙血比心！ 身死名高。
君臣益无忌惮，自泄冶死后。三人不时同往株林，一二次还是私偷，以后习以为常，公然不避，国人作《株林》之诗以讥之，诗曰：
胡为乎株林？从夏南！
从夏南！ 匪适株林。
故不曰夏姬，征舒字子南。诗人忠厚。而曰夏南，言从南而来也。
孔、仪二人一味奉承帮衬，陈侯本是个没傝仸的人。不顾廉耻，更兼夏姬善于调停，打成和局，弄做了一妇三夫，同欢同乐，不以为怪。征舒渐渐长大知事，见其母之所为，心如刀刺，只是干碍陈侯，无可奈何，每闻陈侯欲到株林，往往托故避出，落得眼中清净。那一班淫乐的男女，亦以征舒不在为方便。
征舒年一十八岁，光阴似箭。生得长躯伟干，多力善射，灵公欲悦夏姬之意，使嗣父职为司马，执掌兵权，征舒谢恩毕，回株林拜见其母夏姬，夏姬曰：此陈侯恩典，汝当恪供乃职，为国分忧，不必以家事分念！
入朝理事。 征舒辞了母亲。
陈灵公与孔、仪二人复游株林，忽一日。宿于夏氏。征舒因感嗣爵之恩，特地回家设享，款待灵公。夏姬因其子在坐，不敢出陪，酒酣之后，君臣复相嘲谑，手舞足蹈，征舒厌恶其状，退入屏后，潜听其言。灵公谓仪行父曰：征舒躯干魁伟，有些象你莫不是生的仪行父笑曰：征舒两目炯炯，极象主公，还是主公所生。孔宁从旁插嘴曰：主公与仪大夫年纪小，生他不出，爹极多，个杂种，便是夏夫人自家也记不起了三人拍掌大笑。
听见之时，征舒不听犹可。不觉羞恶之心，勃然难遏。正是怒从心上起，恶向胆边生！暗将夏姬锁于内室，却从便门溜出，吩咐随行军众，把府第团团围住，不许走了陈侯及孔、宁二人。军众得令，发一声喊，围了夏府，征舒戎妆披挂，手执利刃，引著得力家丁数人，从大门杀进，口中大叫：快拿淫贼！
耍笑弄酒，陈灵公口中还在那里不三不四。却是孔宁听见了说道：主公不好了征舒此席不是好意，如今引兵杀来，要拿淫贼，快跑罢！
须走后门！三人常在夏家穿房入户，仪行父曰：前门围断。道路都是识熟的陈侯还指望跑入内室，求救于夏姬。见中门锁断，慌上加慌，急向后园奔走，征舒随后赶来，陈侯记得东边马厩，有短墙可越，遂望马厩而奔，征舒叫道：昏君休走！攀起弓来，飕的一箭，却射不中。陈侯奔入马厩，意欲藏躲，却被群马惊嘶起来，即忙退身而出，征舒刚刚赶近，又复一箭，正中当心，可怜陈侯平国，做了一十五年诸侯，今日死于马厩之下。
知征舒必然追赶，孔宁、仪行父先见陈侯向东走。遂望西边奔入射圃，征舒果然只赶陈侯，孔，仪二人遂从狗窦中钻出，不到家中，赤身奔入楚国去了征舒既射杀了陈侯，拥兵入城，只说陈侯酒后暴疾身亡，遗命立世子午为君，为成公。成公心恨征舒，力不能制，隐忍不言。征舒亦惧诸侯之讨，乃强逼陈侯往朝于晋，以结其好。
奉命约陈侯赴盟辰陵，再说楚国使臣。未到陈国，闻乱而返。恰好孔宁、仪行父二人逃到见了庄王，瞒过君臣淫乱之情，只说：夏征舒造反，弑了陈侯平国。与使臣之言相合。
庄王遂集群臣商议。
屈氏名巫，却说楚国一位公族大夫。字子灵，乃屈荡之子。此人仪容秀美，文武全材，只有一件毛病，贪淫好色，专讲彭祖房中之术。数年前，曾出使陈国，遇夏姬出游，窥见其貌，且闻其善于采炼，却老还少，心甚慕之。及闻征舒弑逆，欲借此端，掳取夏姬，力劝庄王兴师伐陈。
陈成公午之元年也。 令尹孙叔敖亦言：陈罪宜讨！庄王之意遂决。时周定王九年。
至于陈国，楚庄王先传一檄。檄上写道：
神人共愤，楚王示尔：少西氏弑其君。尔国不能讨，寡人将为尔讨之。罪有专归，其余臣民，静听无扰。
人人归咎征舒，陈国见了檄文。巴不能勾假手于楚，遂不为御敌之计。楚庄王亲引三军，带领公子婴齐，公子侧，屈巫一班大将，云卷风驰，直造陈都，如入无人之境，所至安慰居民，秋毫无犯。夏征舒知人心怨己，潜奔株林。
大夫辕颇，时陈成公尚在晋国未归。与诸臣商议：楚王为我讨罪，诛止征舒，不如执征舒献于楚军，遣使求和，保全社稷，此为上策。群臣皆以为然。辕颇乃命其子侨如统兵往株林，擒拿征舒。侨如未行，楚兵已至城下。
况陈侯不在国，陈国久无政令。百姓做主开门迎楚。楚庄王整队而入，诸将将辕颇等拥至庄王面前，庄王问：征舒何在辕颇对曰：株林。庄王问曰：谁非臣子，如何容此逆贼，不加诛讨？辕颇对曰：非不欲讨，力不加也。庄王即命辕颇为向导，自引大军往株林进发，却留公子婴齐一军，屯扎城中。
奉了母亲夏姬，再说征舒正欲收拾家财。逃奔郑国。只争一刻，楚兵围住株林，将征舒拿住，庄王命囚于后车，问：何以不见夏姬？使将士搜其家，于园中得之。荷华逃去，不知所适。夏姬向庄王再拜言曰：不幸国乱家亡，贱妾妇人，命悬大王之手。倘赐矜宥，愿充婢役。夏姬颜色妍丽，语复详雅，庄王一见，心志迷惑，谓诸将曰：楚国后宫虽多，如夏姬者绝少，寡人意欲纳之，以备妃嫔，诸卿以为何如？屈巫谏曰：不可，不可！吾主用兵于陈，讨其罪也；若纳夏姬，贪其色也。讨罪为义，贪色为淫，以义始而以淫终，伯主举动，不当如此。庄王曰：子灵之言甚正，寡人不敢纳矣。只是此妇世间尤物，若再经寡人之眼，必然不能自制。叫军士凿开后垣，纵其所之。
亦贪夏姬美貌，时将军公子侧在旁。见庄王已不收用，跪而请曰：臣中年无妻，乞我王赐臣为室。屈巫又奏曰：吾王不可许也！公子侧怒曰：子灵不容我娶夏姬，何缘故？屈巫曰：此妇乃天地间不祥之物，据吾所知者言之：夭子蛮，杀御叔，弑陈侯，戮夏南，出孔、仪，丧陈国，不祥莫大焉？天下多美妇人，何必取此淫物，以贻后悔？庄王曰：如子灵所言，寡人亦畏之矣！公子侧曰：既如此，亦不娶了只是一件，说主公娶不得，亦娶不得，难道你娶了不成？屈巫连声曰：不敢，不敢！
人必争之，庄王曰：物无所主。闻连尹襄老，近日丧偶，赐为继室可也！时襄老引兵从征，于后队，庄王召至，以夏姬赐之，夫妇谢恩而出，公子侧倒也罢了只是屈巫谏止庄王，打断公子侧，本欲留与自家。见庄王赐与襄老，暗暗叫道：可惜，可惜！又暗想道：这个老儿，如何当得起那妇人？少不得一年半载，仍做寡妇，其间再作区处。这是屈巫意中之事，口里却不曾说出。
仍至陈国，庄王居株林一宿。公子婴齐迎接入城，庄王传令将征舒囚出栗门，车裂以殉，如齐襄公处高渠弥之刑。史臣有诗云：
征舒弑逆亦违条。 陈主荒淫虽自取。
泗上诸侯望羽旄。 庄王吊伐如时雨。
将陈国版图查明，庄王号令征舒已毕。灭陈以为楚县，拜公子婴齐为陈公，使守其地，陈大夫辕颇等，悉带回郢都。南方属国，闻楚王灭陈而归，俱来朝贺，各处县公，自不必说，独有大夫申叔时使齐未归，其时齐惠公薨，公子无野即位，为顷公，齐、楚一向交好，故庄王遣申叔时，往行吊旧贺新之礼，这一差还在未伐陈以前。及庄王归楚三日之后，申叔方才回转，复命而退，并无庆贺之言。庄王使内侍传语责之曰：夏征舒无道，弑其君，寡人讨其罪而戮之，版图收于国中，义声闻于天下，诸侯县公，无不称贺，汝独无一言，岂以寡人讨陈之举为非耶？
请面毕其辞，申叔时随使者求见楚王。庄王许之。申叔时曰：王闻 ‘ 蹊田夺牛 ' 之说乎？庄王曰：未闻也！申叔时曰：今有人牵牛取径于他人之田者，践其禾稼，田主怒夺其牛。此狱若在王前，何以断之？庄王曰：牵牛践田，所伤未多也，夺其牛，太甚矣！寡人若断此狱，薄责牵牛者，而还其牛，子以为当否？申叔时曰：王何明于断狱，而昧于断陈也。夫征舒有罪，止于弑君，未至亡国也，王讨其罪足矣，又取其国，此与牵牛何异，又何贺乎？
此言。寡人未之闻也！申叔时曰：王既以臣言为善，庄王顿足曰：善哉。何不效反牛之事？庄王立召陈大夫辕颇，问：陈君何在颇答曰：向往晋国，今不知何在言讫，不觉泪下。庄王惨然曰：吾当复封汝国，汝可迎陈君而立之。世世附楚，勿依违南北，有负寡人之德。又召孔宁、仪行父吩咐：放汝归国，共辅陈君。辕颇明知孔 ( 仪二人是个祸根，不敢在楚王面前说明，只是含糊一同拜谢而行。
正遇陈侯午自晋而归，将出楚境。闻其国已灭，亦欲如楚，面见楚王。辕颇乃述楚王之美意，君臣并驾至陈。守将公子婴齐，已接得楚王之命，召还本国，遂将版图交割还陈，自归楚国去了此乃楚庄王第一件好处。髯翁有诗云：
跖舜还从一念新？ 县陈谁料复封陈。
须知贤主赖贤臣！ 南楚义声驰四海。
未一月，孔宁归国。白日见夏征舒来索命，因得狂疾，自赴池中而死。死之后，仪行父梦见陈灵公、孔宁与征舒三人，来拘他帝廷对狱，梦中大惊，自此亦得暴疾卒。此乃淫人之报也。
入见庄王，再说公子婴齐既返楚国。犹自称陈公婴齐。庄王曰：寡人已复陈国矣，当别图所以偿卿也。婴齐遂请申、吕之田，庄王将许之。屈巫奏曰：此北方之赋，国家所恃以御晋寇者，不可以充赏。庄王乃止。
庄王封屈巫为申公，及申叔时告老。屈巫并不推辞，婴齐由是与屈巫有隙。
楚庄王之十七年也。庄王以陈虽南附，周定王十年。郑犹从晋，未肯服楚，乃与诸大夫计议。令尹孙叔敖曰：伐郑，晋救必至，非大军不可。庄王曰：寡人意正如此。乃悉起三军两广之众，浩浩荡荡，杀奔荥阳而来。
临发时，连尹襄老为前部。健将唐狡请曰：郑小国，不足烦大军，狡愿自率部下百人，前行一日，为三军开路。襄老壮其志，许之。唐狡所至力战，当者辄败，兵不留行，每夕扫除营地，以待大军。庄王率诸将直抵郑郊，未曾有一兵之阻，一日之稽。
谓襄老曰：不意卿老而益壮，庄王怪其神速。勇于前进如此！襄老对曰：非臣之力，乃副将唐狡力战所致也！庄王即召唐狡，欲厚赏之。唐狡对曰：臣受君王之赐已厚，今日聊以报效，敢复叨赏乎？庄王讶曰：寡人未尝识卿，何处受寡人之赐？唐狡对曰：绝缨会上，牵美人之袂者，即臣也。蒙君王不杀之恩，故舍命相报。庄王叹息曰：嗟乎！使寡人当时明烛治罪，安得此人之死力哉？命军正纪其首功，俟平郑之后，将重用之。唐狡谓人曰：吾得死罪于君，君隐而不诛，以报之，然既已明言，不敢以罪人徼后日之赏，即夜遁去，不知所往。庄王闻之，叹曰：真烈士矣！
直抵城下，大军攻破郊关。庄王传令，四面筑长围攻之，凡十有七日，昼夜不息。郑襄公恃晋之救，不即行成，军士死伤者甚众，城东北角崩陷数十丈，楚兵将登，庄王闻城内哭声震地，心中不忍，麾军退十里，公子婴齐进曰：城陷正可乘势，何以退师？庄王曰：郑知吾威，未知吾德，姑退以示德，视其从违，以为进退可也！
疑晋救已至，郑襄公闻楚师退。乃驱百姓修筑城坦，男女皆上城巡守，庄王知郑无乞降之意，复进兵围之，郑坚守三月，力不能支，楚将乐伯率众自皇门先登，劈开城门。庄王下令，不许掳掠，三军肃然。
郑襄公肉袒牵羊，行至逵路。以迎楚师，辞曰：孤不德，不能服事大国，使君王怀怒，以降师于敝邑，孤知罪矣。存亡生死，一惟君王命，若惠顾先人之好，不遽剪灭，延其宗祀，使得比于附庸，君王之惠也！公子婴齐进曰：郑力穷而降，赦之复叛，不如灭之！庄王曰：申公若在又将以蹊田夺牛见诮矣！即麾军退三十里，郑襄公亲至楚军，谢罪请盟，留其弟公子去疾为质。
次于郔，庄王班师北行。谍报：晋国拜荀林父为大将，先谷为副，出车六百乘，前来救郑，已过黄河。庄王问于诸将曰：晋师将至，归乎？抑战乎？令尹孙叔敖对曰：郑之未成，战晋宜也；已得郑矣，又寻仇于晋，焉用之。不如全师而归，万无一失。
以从晋；若晋来而避之，嬖人伍参奏曰：令尹之言非也。郑谓我力不及。真我不及矣。且晋知郑之从楚，必以兵临郑，晋以救来，亦以救往，不亦可乎？
今岁入郑，孙叔敖曰：昔岁入陈。楚兵已劳敝矣，若战而不捷，虽食参之肉，岂足赎罪？
令尹为无谋矣；如其不捷，伍参曰：若战而捷。参之肉将为晋军所食，何能及楚人之口？
各授以笔，庄王乃遍问诸将。使书其掌，主战者写 “ 战 ” 字，主退者写 “ 退 ” 字，诸将写讫，庄王使开掌验之，惟中军元帅虞邱，及连尹襄老、裨将蔡鸠居、彭名四人，掌中写 “ 退 ” 字，其他公子婴齐，公子侧、公子谷臣、屈荡、潘党、乐伯、养繇基、许伯、熊负羁、许偃等二十余人，俱 “ 战 ” 字。
与令尹合，庄王曰：虞邱老臣之见。言 ‘ 退 ' 者是矣！乃传令南辕反旆，来日饮马于河而归。伍参夜求见庄王曰：君王何畏于晋，而弃郑以畀之也？庄王曰：寡人未尝弃郑也！
而仅得郑成，伍参曰：楚兵顿郑城下九十日。今晋来而楚去，使晋得以救郑为功而收郑，楚自此不复有郑矣，非弃郑而何？
以去之。 庄王曰：令尹言战晋未必捷。
威信未孚于众；其佐先谷，伍参曰：臣已料之审矣。荀林父新将中军。先轸之孙，先且居之子，恃其世勋，且刚愎不仁，非用命之将也。栾、赵之辈，皆累世名将，各行其意，号令不一，晋师虽多，败之易耳。且王以一国之主，而避晋之诸臣，将遗笑于天下，况能有郑乎？
何至出晋诸臣之下？寡人从子战矣！即夜使人告令尹孙叔敖，庄王愕然曰：寡人虽不能军。将乘辕一齐改为北向，进至管城，以待晋师。不知胜负如何？且看下回分解。